庄景云

     时光如白驹过隙，转眼又到粽子飘香的时节。乡下的母亲打来电话，提醒我，再过几天就是端午节了，要捎粽子来，嘱咐我不要不当回事，过节总得有点儿过节的样子。
    母亲是个守旧的人，在她的心目中，农历上的所有传统节日都应该认真对待，马虎不得。小的时候虽然家里拮据，但只要是过节，母亲总会设法为我们做些节令的饭菜，令我回味无穷的是端午吃粽子。
    端午前两三天，母亲便会带我去村后山坡上采摘新鲜的粽叶。在山坡上，我见到了叶面宽大的箬叶，才晓得粽叶是从箬竹上抽取来的。新鲜的粽叶绿如翡翠，看起来赏心悦目，闻着清香扑鼻。采回粽叶，母亲总要一片片洗净。粽叶看似柔软，有时却如刀锯一般锋利。记得有一次，我帮母亲洗粽叶，她在关照我小心时，却被我抽动的粽叶划破手指，看着那细长的伤口上殷红的鲜血，我一时说不出话来，泪水在眼眶里打滚。母亲只说：“洗粽叶是大人的事，你看书去吧。 ”粽叶洗净后就在大水桶里泡上一两天。
    端午的前一天，母亲就会拿出几斤上等的糯米，几把自家种的观音豆淘净浸泡。一切准备就绪后，母亲就开始裹粽子了。只见她熟练地从水桶里挑出3片粽叶，整齐地展开，然后用双手的食指和中指一夹圈成一个锥形，再一绕形成了一个有口立体的三角，最后的一角打结收粽叶尾，接着往里灌糯米，用筷子擢实粽角，封口后，再用事先剖开的棕榈树叶三绕四缠，这才裹成一个粽子。不一会，一大串的粽子裹好了，足足有几十个，就放在大锅里煮了。母亲就会叫我到灶前帮忙烧火添柴，听着锅里煮粽子的水咕嘟咕嘟翻滚的声响，闻着锅里散发出来的阵阵粽叶糯米的香味，一直催着母亲快点揭锅，巴不得马上就能吃到锅中香喷喷的粽子。母亲总是抚爱地摸着我的头说：“小子，别急，等煮好了会让你吃个够的。”大概三、五个小时后母亲揭开锅盖，一股浓烈的粽香扑鼻而来，着实让人陶醉。这时母亲就会摘下一个给我们尝尝鲜并嘱咐道：“小心！别烫着！”我们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粽子捧在手心翻滚，一边撅着嘴吹气。稍凉了剥开粽叶，原先雪白的糯米因吸尽了粽叶的色、香、味，变得如翡翠般晶莹透明，我们大口地咬嚼，那满口清香而带有粘韧劲的粽子，吃在嘴里不亚于山珍海味，真是好吃极了!
    母亲在端午裹粽子，把温润绵长的爱，揉碎了裹进粽子里，把浓蜜的牵挂，写进了唠叨里，祈求我们吃了端午的粽子就健康快乐成长。
    在母亲的心里，粽子是习俗的化身，是对待生活的态度；在我心里，那一只只粽子里凝聚了母亲浓浓的情，深深的爱。

（作者系德化广安天然气有限公司员工）